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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难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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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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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钟上的人儿滚落了下来。

  “小伙子,你没事吧?”一个好心的老妇人上前询问。

  男子揉了揉迷离的眼,说道:“你们是谁呀?我又是谁呀?这里是哪里呀?”

  “可怜啊,怕是被电傻了吧。”老妇人叹息道。

  其他人也都凑了上来,七嘴八舌的问道:“小伙打哪来?”“家里还有人吗?”如此一类话问出,男子却是半点记忆也无,

  “可怜人啊。”众人一阵叹息。

  “阿弥陀佛。”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僧,口中念着佛号。众人见状,都礼貌退避。“原来是觉远师傅。”有认识老僧的,向他打了个招呼。老僧回了一礼,方缓缓开口:“诸位,贫僧观这位施主深有佛缘,想纳他入门下。请诸位行个方便,让贫僧和他说上俩句,可否?”听罢此话,拥堵在男子周围的人纷纷散开,老僧道了句“多谢”,径直来到男子面前。

  “施主可愿与贫僧一道修习?”

  男子沉默一阵,方开口道:“大师为何想收我?”

  老僧脸色平和,只淡淡道:“阿弥陀佛,只一‘缘’字可否?”

  “好,我跟你走!”男子爽快答应。

  众人目瞪口呆,这就答应了?万千红尘就这样舍弃了?

  天缘几人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,“这小子怕是被雷给击傻了,要是哪天恢复了神智,还不暗里给了那老和尚一刀。”韩昌在一旁嘀咕道。“说什么呐,不得无礼!”天缘猛地呵斥道。韩昌惊觉说话太过,于是连忙低头道:“是属下失言。”

  老僧带着男子一路里走着,身后留下一地脚印。

  老僧的寺庙在山中,山路崎岖,加上积雪,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。老僧已经很大年纪,身上衣衫单薄,御不了寒。男子犹豫一阵,还是一步上前,搀住了他,“大师,我扶你吧。”老僧点点头。

  俩人一路,走了三里地,方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庙宇。

  寺小,就供了尊观音佛像。

  寺小,以前只有老僧一人。

  寺里没有正规的桌椅,老僧便寻了几块光滑点的石头,打磨一下,便算做了桌椅。俩人均挑了一方石凳坐下。老僧朝男子望去,慢慢开口道:“你忆不起往事,贫僧也不好就这样让你入空门。你暂且住下,算做代发修行,可否?”男子欣然而受,便要伏跪。老僧止住他,“你我平等,无须礼节。”

  想了一阵,老僧又道:“你会落入平安城,也是一种缘分。我便将‘平安’俩字做法号赠与你,可愿?”

  男子恭敬道:“弟子愿意。”

  老僧向寺门望去,檐上的雪消融几分,雪水落在了地上。

  长舒一口气,老僧再次看向平安,“平安,你可知,这世上无佛?”

  平安大为不解,忙问道:“若是无佛,为何为僧?”

  老僧眼中迷离,“对僧而言,佛是规诫自身的教诲,是天地有常的信念。我一生求佛而不得,于是我这样告诉自己,如今也想把这些话告诉你。”

  平安一阵静默,似有些许东西刻进脑海。

  老僧继续道:“不知怎得,觉得你有些不同。为师如今的年纪,能陪伴你的时日无多。若是有那么一日,你不得不做出重大的抉择,为师希望你遵从本心。”

  平安觉得师傅好像知道些什么,却又无从谈起。

  参不透的禅,寻不到的佛,也许便要相伴余生了吧。平安默默想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