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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棺起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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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唇枪舌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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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开门见山的说,伍德要撒谎。

  不仅要撒谎,还要撒很多个谎。

  照着你以往对这厮的印象,如果你只看了《揭棺起驾》这一本书,那么他确实是个满嘴谎言的人。

  不光是我,不光是伍德的小伙伴们,也不光是尼福尔海姆的裸猿,更别提那群列侬的工党和匠人或是平头百姓。

  这些人内心都有一个共识——

  ——谎言是工具,好坏善恶对错都由人定。

  如果是看了两本书,连带着《忘忧奶茶店》一块看了的小伙伴,应该对【陈小五】这个金发碧眼假洋鬼子的市侩嘴脸印象很深。他还有过化名,叫做【维哈(Veha)·亚当斯(Adams)】。

  ——那是另一个谎,我们暂且不提。

  说回今天伍德要撒的谎言来。

  这一次会议里,全都是诡辩,全都是胡说八道,全都是语言上的攻击与防守。

  因为他的对手,是整个西大陆上最有学识的一帮人,最狡猾最聪明,是利益既得者,也是满腹经纶熟读西国法律的人。

  来到伍德要说的第二件事。

  他嘱咐老师们来到飞行平台下的大草坪,收拾好巴耶力院长的尸首,将它们拼拼凑凑,用性感炸弹拼成一具完整的尸体,并且公之于众,挂在加拉哈德的升旗台前。

  伍德比着食指,煞有介事地问。

  “我想你们应该在害怕!对吗?”

  老师们沉默不语,眼中有怨,男男女女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。

 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,今天伍德·普拉克先生又一次化身魔王,要来收走几个倒霉鬼的人头。

  有没有哪个英雄能站出来,站出来和这头魔鬼作战,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为敌呢?!

  伍德展示着巴耶力爵爷的尸体。

  “你们认为我是滥杀无辜吗?”

  没有人说话。

  伍德又问:“你们认为他是死有余辜吗?”

  没有人说话。

  伍德接着问:“你们是不想死,所以不敢说话,对吗?”

  依然没有人说话,这种时候了,谁敢去说这大魔王一句不是呢?

  伍德:“我是个讲道理的人。”

  老师们心中想——

  ——放你妈的屁。

  伍德举证说明:“我刚才跳过了拘捕收押司法辩护审判行刑一共六个阶段,直接杀死了巴耶力院长,你们一定有话要说!或许你会说,这不够【程序正义】,就算巴耶力院长做错了,也不能直接做出【结果正义】的行为。是这样对吗?”

  不少老师读法学法,各国法律都懂。听了伍德先生的话,终于是点点头。

  伍德立刻找出那几个点头的老哥老姐,脸上的表情是颇为欣喜。

  被点名的老哥老姐浑身一颤,生怕这疯狂的魔王下一个刺杀目标就是自己。

  伍德大手一挥:“不必害怕!我是个讲道理的人,我想你们也听到了,我和巴耶力院长说的道理,你们认为自己应该成为这样的人吗?人类灵魂的工程师?整个西大陆科技或魔术,工程或文化最顶尖,最优秀的一群人……你们认为自己应该变成这样的榜样?”

  老师们都摇摇头,但心里有杆秤,有一笔账,不少账单还带着血,不少人身上还背着债,是用生命都换不清的血债。

  在西大陆,政局混沌法理容情,用钱能做人命买卖,谁又能说清,到底谁是干干净净?

  “我想和你们!”伍德指着老师,又将手指挪开,挪到学生身上:“还有你们说说我——我,就是我……我的名字叫伍德·普拉克。我相信你们还不够了解我,还不够了解我的生平,我是如何活着,如何死去。方便接下来与绅士和女士们做一场辩论。我要把希望寄托于未来,首先要和你们来一场谈判。”

  草场的人越来越多,有一千多个学生围着升旗台,平时看校园报的,广播站的,在实验楼做炸弹的,往校长办公室扔粪球的——

  ——好的坏的,普通的,所有学生都围了上来。

  他们好奇,是什么让巴耶力院长的尸体挂在升旗台前,而这位鼎鼎大名的伍德·普拉克,又是怎样的一个人。

  伍德先生的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。

  在伊莱眼中,那个小伙子的魂魄还是那么刺眼,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。宛如一团熊熊烈焰。

  “从我说起,我来自列侬,在我二十一岁时,我干了一件大好事。”伍德用简单直白的话,说出不简单的故事来:“我杀了杀人犯,杀了准备杀人的杀人犯的儿子,一个想要救人却雇凶杀人的医生。你们认为他们该死吗?”

  有亚米特兰的老师站出来,他挺直腰板,要和伍德先生同仇敌忾,因为他是高贵的南方人,是整个西国大陆曾经最强大的民族,也是最文明先进的民族。

  这位老师说:“伍德先生做的对!他不需要经过司法程序!要是让这些横行乡里的恶霸逍遥快活,那才是对法律的侮辱!”

  伍德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:“这位老师,你叫什么?”

  这位老师答道:“我叫扎瓦克!来自……”

  “不用说你来自哪儿!”伍德以强硬的态度打断,并且夺走了话语权:“不用拉拢你的同乡,不必害怕!我想这么多同学看着,我不会在孩子面前杀死一个没有罪责的人。”

  扎瓦克松了一口气,他接着说:“真如伍德先生你所说的那样!在列侬那种野蛮落后的国家,需要英雄站出来!需要反抗的声音!需要一个个为民请命的发声筒!”

  “说得很好!扎瓦克老师!”伍德揨臂挺身,用拳头猛击钢铁臂膀的掌心:“那么我想问你,你认为我做得对吗?”

  扎瓦克一下子冒出满头冷汗,他感受到了死亡威胁。

  “咕咚……”他咽着唾沫,直勾勾地盯着伍德先生的眼睛,他想不通,为什么森然的杀气突然扑面而来。

  他只能照着求生欲最强烈的答案而去!

  “我认为你做得对……伍德先生。”

  “不!一点都不对!”伍德·普拉克立马否决了这个答案:“我死了,身首分离,死在自由心证的判决书里,死在一纸公文下。就算我崩断了七根绞绳,我的表哥身为法官,也要用愚蠢的命令,让监斩官流畅自然地砍下我的脑袋,尽管伤疤很浅……”

  伍德露出脖颈下的一圈白痕。

  “——但是你们应该看得见,我曾经受过断头的伤。”

  扎瓦克老师立马接道:“那是为了人民!为了自由而发声!为了道义和公理而牺牲!”

  伍德立马辩驳:“也不对,我希望每一个同学都记住,世界上从来没有扎瓦克先生说的这些东西——这些都是狗屁。”

  扎瓦克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  不光是他,他身后的老师们也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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