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架
周衍苏洲洲
导航
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十五

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
章青山本不老

后来无安常去寻觅暮人,其实也并非是有目的的,碍于投缘。缘分这种东西,与投诸笔墨的多少无关,总之说不清道不明

乏了她就依在窗前,醒时羊毛毯总会安分地淹在她的膝前

只要她来,暮人便会早些关门不再迎客,备一碟鲜花饼同她闲聊

暮人的咖啡馆里有一台老式电视机,时而绝伦的电视情节会被满屏雪花银中断

暮人也在看到最至兴时被扶了兴致,满眼尽是旧日尘烟要漫过今朝

"用了这么久,为什么不肯换?"

暮人捉了无安的手,凉凉的,掌心有薄薄的茧

"我这个人念旧"

她看似很痛苦,好看的眉眼打结

无安抚上她的眉骨,温柔地如堕万里云雾

"你明明还这么年轻"

如何用笔墨言尽暮人的嗓音

明明是一副鲜活而昳丽的躯壳,却有一副同老者似喑哑的暗嗓子

她有一副同科恩如出一辙的嗓音,同她讲话时,无安想睡。欲罢不能,知心不能寐

她们很相似,是年轻的人又是苍老者,日子亦无所谓新旧

"他离开近半月了"

?????????满世界皆是为情所困的男女,可有不同,只有你一人在盼他的归期

"可有留下归期?"

暮人满眼烟云,就像过问自己,丈夫可有归期

"不曾,叫我等等他"

再提及,已没有最初几日,被灌了铅般欲坠疼痛感,心好似轻了下来,同汉哀帝纤瘦的宠妃赵飞燕,一阵风,便可随风而逝去

"那便等,寒冬暑月,等下去"

暮人决然的轮廓,让无安产生了无助感,原来只是她一人的苦情戏

无安问她,是否也曾等待过

"等过,可惜我放弃了"

"可是你前夫?"

她眼中注泪,轻轻地摆了摆首,泪便顺着发梢顷刻间喷涌

想想看,一个女子错失了能让她七情六欲皆振奋的人,大概就是暮人这幅模样

"他不值得,不是为她"

暮人不愿多讲,她没再过问深究,她亦有同暮人所隐埋的往事,也些往事终将成为陪葬,同她们一齐火化消失,殆尽

那些过去终将变成废墟,同她们从生命中退去

暮人像是压制了许久的眼泪,此时哭的天崩地裂,要把在襁褓中时,不曾流过的泪水任它肆意妄为地呼哧流露

后来,每每哭到不到自抑,无安都会温柔地摸她如荒丘的背脊

她想,暮人今后还会有日子,可再也不会同往日时光里爱的那般深沉而热烈了,就像铁穹射退钱塘江,在塘心留下心悸一般

尘归尘,土归土

日子还要回归正轨,待日月更替,打更声啼,暮人又会掩藏眼泪,咖啡店开始一天的营生,无安开始一日复一日的思念

是在该时刻,又一日才真正算是过去了

哭红了鼻子模糊了眼,并不能算过去

重蹈覆辙事不容一次复一次

"乔眠,无论你是否有予归期,我都会等你,不分寒冬暑月,待你而归。如若忘了回家的路,我便去寻你,渡过千千万万万水,灯火如明"

恐怕她又要睡了,精神恍惚里,又看到乔眠了

乔眠,青山本不老,为雪而白头